一阵茫然之后，苏细忽然讽刺地笑了起来，带着些许愤怒：“警察就了不起吗？警察就可以不问缘由地审问老百姓吗？我虽然小，可也读过书，如果我真做了违法乱纪的事你来审问我也就罢了，可是我做什么了，最亲的人离开了，我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现在还要被当犯人一样的审，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犯了哪一条法了……”说道最后苏细的声音仿佛因为悲愤而显得有些颤抖了，刚收住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出来，委屈得让人心疼。
连雨这边已经是完全招架不住苏细的委屈了，毕竟是女生，早就动了恻隐之心，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来，肯定会变成不断安慰而忘了问话的局面。
李凡仔细的观察着苏细的眼神及表情，心里暗暗做出分析，如果钱伟国真不是苏细杀的，那她便是值得同情的，如果她真是凶手，那他不得不惊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伪装的能力和心理素质绝对是很多身在社会上混迹已久的人都达不到的，要是搁在战争年间，不培养成间谍都可惜。
任由苏细哭诉一番李凡仍然冷静，紧接着便道出了此行的原因：“钱伟国死了。”
苏细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听到李凡的话不由停下了抽泣，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
李凡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钱伟国死了。”
“死了？”苏细皱着眉头，咬字极重地又问了一遍，不待李凡回答，苏细又反讽一笑：“哼，不可能，全天下死了谁也不会死了他，不都说祸害活千年吗？”
“是的，没错，钱伟国死了。”李凡一直盯着苏细的脸，不肯放过苏细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跟眼神。
看着李凡郑重其事的表情，苏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楞住了几秒，几秒后她呼出一口长气，松开了眉头，接受了这个本来让她怀疑的事实。苏细轻轻摇着头感叹道：“我虽然恨他对我妈不好，曾经甚至想过他这种人怎么不早点死，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却怎么开心不起来呢？”说完这一句，苏细沉默了，想着妈妈第一次带着她和妹妹去见钱伟国的时候，妈妈让她们叫他钱叔，而钱伟国也很是和善，领着她们去买新衣服，去吃好吃的，最后领她们住进了漂亮的大房子。一切的美好似乎就在昨天，而对于他后来的暴戾与恶毒，现在却模糊了。钱叔，那个曾经代表着她们母女三人美好未来的男人，死了。这一刻，苏细的眼泪是真心的，是为她心目中的钱叔流的，也许当初那个钱叔其实也并不是出于真心的爱护她们，可毕竟她们还是承蒙了他带来的许多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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