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的燕国混乱一片，但是在燕丹的筹谋之下却是最稳定的所在，而真正的风暴之眼并非在此地，而是在赵国。”
止楚向我走来，两截长鞭被他妥帖的收在袖子里，“如今环伺在赵国四侧的各方军野超过百万，燕国，秦国，魏国都向它张开了爪牙，它的局势如何走，将决定整个天下的命运。”
他转过脸，目光平平的看向我，问道：“黍羽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犹豫了一下，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要不要将黍羽的安排对他和盘托出，毕竟黍羽之前对我说的话是我们唯一的一条生路。
他的眼眸很清澈明亮，一眨一眨的看着我，眸光深邃，干净的眼眸之中倒映着我脸上那一张破碎的人皮。
我转过脸，沉吟一下，道：“黍羽让我往南走，出了蓟城之后，到达督亢一带，会有他安排的一众鬼骑接应，然后在赵国境内，有一支上将军的精兵。”
止楚听后，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布局进可攻，退可守，即便蓟城这里真的到了玉石俱焚的程度，但是潜伏在赵国之内的暗棋与韩国境内的八十万大军，依旧可以让秦国有回旋的余地。”
他感慨一声，“不愧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鬼骑黍羽，这等算计和谋略，无人可及。”
我没有想那么远，现在听止楚所言，也不得不佩服黍羽深谋远虑。
他写的那封书信，早在秦王还未到达燕国之前就已经派人送回秦国了，那时候，蓟城也只不过是刚刚戒严而已，而他不仅仅让王翦送来了千屠万魂甲，更是连最后的退路都已经设计好了。
谋存，谋安，谋稳，这三谋之首便是谋存，无论任何时候，退路都一定要有的。
督亢的鬼骑只是接应，而潜伏在赵国的精兵，才是退路，不仅仅是我们的退路，更是我们在燕国完全溃败，甚至于秦王遭难之后，整个秦国的退路。
“他身上穿得，是千屠万魂甲吧？”止楚看向与荆轲打得难解难分的黍羽，轻声的问我。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千屠万魂甲，冥海混元枪，他很崇拜白起。”
止楚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道：“看来这一次，神仙都救不了他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白起，也不会再有另一个黍羽了……”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惋惜，深邃的目光很是沉重，像是在看着一个挚友一步步的离自己远去，写满了遗憾和钦佩。
他缓缓抬起手，将揭下来的面纱一点一点的重新带回脸上，“我也很崇拜白起，纵使他的身上背负着万古的骂名，也依旧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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