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纪念母亲

作者: 一条小妙山

  很多天过去,她考完试,要回家,回她贵阳的家。我陪她到火车站站,买好车票,她提出,再与我混一天。我说,再混一天,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混过这一天,就此便永别。她先说,是。须臾,她又说,不是。我看看她,想起她还有另一个情人,有些丧气。她也看看我,说你要不愿意,就回去吧。我说我愿意。

  可是,我一时竟不知道带她去哪里混。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我们站火车车站的候车大厅,讨论了半天,做选择题似的,用排除法把所有想到的地方一一排除,又打车回到音乐学院,仍无结果。

  这种情形,我遇到过多次,两个人或者一群人,没地方可去,徘徊不定,把时间耗完。

  然而,没地方去,并不要紧,头疼的是,彼此又不愿分开,各走各的,于是,勉强找出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这岂止尴尬,简直是可怕。

  “你带我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吧。”小满说。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要与我私奔,电影里,从封建家庭逃出来的妇女,都对自己的情人说,你带我走吧,你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吧,你带我到天涯海角吧,我们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你挑水来,我浇园。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你没去过。”我说。

  她想了想说:“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你该不会连望江楼都没去过吧?”我随口一问。

  谁知,她眼里闪光,摇着我的胳膊,说:“带我去,带我去,我还真没去过。”

  望江楼是望江公园里的一个楼——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古代的“三陪”,名叫薛涛,在望江楼上吟诗作赋。最早,她的职业是,陪吃饭、陪喝酒、陪吟诗,穿梭于风月场所。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成功男人元稹,与之混在一起,混出感情。不久,元稹去了扬州,临别,跟薛涛许诺,它日回来,咱们接着混。然而,这一去,从此杳无音信。实际上,元稹不过是逢场作戏,在他眼里,薛涛只是当时无数个“乐妓”中的一员。薛涛还真拿自己当了盘菜,终身等待,孤独老去,一天又一天,在溪水边,制作桃色纸笺,创立两个品牌,“薛涛笺”、和“浣花笺”。末了,她想不开,跳井自尽。那口井,就在望江公园里,名为:“薛涛井”。据说,“薛涛井”就是薛涛造纸的地方。

  这一切,说明在对待感情方面,古代的“三陪”比如今的“三陪”专一、痴心,而且,更舍得自己。

  我把这段胡乱的传说,当故事说给小满,她听后,竟有几分幽怨、几分伤怀。还拉着我的手,叫我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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