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处寻么着能把这化石派扔到哪儿，至少得扔一半，但直到罗婷端了水进来，我都没法掰开这玩意。一着急，我说：“我看见你爷爷了。”
她的笑意凝固了两秒，然后荡漾开：“真的？”
我打赌她并不想往下听，但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可不，我昨晚上看见他老人家了。”
“是吗？哪儿？”
我们站在影壁前，罗婷看着我。
“那我是做梦？他说的是假的？”
罗婷没说话。
“罗婷，你知道，自从你来了以后--有些事--”
“什么事？”罗婷又要撇嘴。
黑子何其有眼力，晃过来蹭着罗婷，罗婷俯身摸它。
“啊--晚上一起吃饭？”
“我下午有课，那男孩儿的课调到今天了。”
罗婷走后我闹了肚子，苹果派害苦了我，开始是上腹丝丝地疼，后来疼痛坠到下腹，我猫腰跑到厕所，一下午往返数次，胃肠里一定是糊满了带甜味儿的沥青，烧得难受。
第二天韩冬来看我，顺便展示燕子给的东西，是个黑皮箱，俊得很，里面两层，装着各式刀具，韩冬一一向我介绍，越说越忘形，各式刀片在我面前庖丁解牛般飞舞。那刀着实漂亮，酷而且实用。韩冬假装不经意地说，燕子如何从流水里省出钱买这个，我问他俩这回算是正式的了吧，韩冬说差不多吧。
韩冬喜滋滋的，他父母却未必：那天胡同里的老邻居碰到韩冬父母，不停恭喜，说韩冬跟燕子天生一对，俩人结合起来是“衣食”无忧。二老闻听此言五雷轰顶，虽然没直接教过燕子，但燕子“恶名”早已远扬，在很多老师心中，“肖燕子”就等于“女流氓”。他们家儿子怎么说也工作稳定，学历不高但在读成人教育，二老病急乱投医，竟找上我。
“你爹妈让我给你找对象呢。”
“他俩让好多人给我找对象，”韩冬轻轻擦掉刀具上的手印，举在面前左右看看，“昨晚上他们还说呢，要么要燕子，要么要他们。”
“这话够绝的！那你说什么？”
“我先做饭。”
“不用我吃不下，你跟爹妈说什么？”
“我说：‘我先做饭。’”
“--就完了？”
“饭总得吃吧。”
“那要二老死活不同意呢？”
“会同意的--不过我也想好了，实在不行，我就把户口本儿偷出来领了证再说。”韩冬说这话的勇气相当于心脏病人不背氧气筒爬珠峰。
出门时，韩冬指指院墙，白雪在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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