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纷乱儿女情(7)

作者: 蓝的白 字数:2192

  沈烷青秀眉一挑:“那嬞灵岂不是当了替死鬼?”

  简术附和着点头应是,她脑中闪过罗美人在杂役房发疯的情景,忙道:“还有一个情况,罗美人在疯癫时始终喊着“侯爷救我”,奴婢想了想,觉得罗美人口中的侯爷很有可能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南爵侯。”

  “此话怎讲?”沈烷青疑惑。

  “罗美人曾多次害殿下不成,说明她背后的人定是要殿下的命,南凉国的侯爷就三个,王后的弟弟宁阳是永定侯,殿下的二弟三弟分别是西平侯和南爵侯,永定侯世代皆是忠良,况且他手握重兵,他若是想干什么大可明白去干,又何苦让罗美人在他身边潜伏多年,西平侯也不可能,他向来和殿下都是相敬如宾,彼此都坦诚相待,倒是南爵侯,奴婢这次在杂役房听两个老婆子议论说南爵侯的生母乃先王王后,产下世子不久便遭人毒手,传闻说是殿下的母亲害了他母亲,若南爵侯还在,定会找殿下复仇,如此一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还有那个黑衣人,他之所以不将贵姬的身份说出去,或许是想借贵姬的手除掉殿下也未可知。”简术分析的头头是道。

  沈烷青陷入沉思,莫说简术,就连她自己也曾怀疑过从未露面的南爵侯,可那是在来琳琅殿之前,而在来琳琅殿见到落在地上刻有“柖”字的玉佩时,她却将矛头指向了拓拔承柖。

  还有传闻南爵侯生母是被拓拔承萧的母亲所害,若真如此,那么简术说得倒是合情合理,蓦地,她想起刚来琳琅殿当晚轩绵阁的欣贵妃在抚琴,她寻声而去时分明听见阿蛮和阿楠说的话…

  【谁让她当初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到底还是先王的妃子和孩子,死得那样凄惨,也难怪会将她打入这冷宫了。】

  妃子和孩子死得那样凄惨?

  沈烷青脑中灵光一闪,忙拉起简术进屋去,她从铜镜旁的首饰盒中取出那枚玉佩递给简术,简术接过玉佩,困惑了好半晌,将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她盯着上面大大的“柖”字有些不安起来,手晃了晃,结巴道:“这…这该不会是…西平侯的东西吧?”

  “这就是他的玉佩。”沈烷青斩钉截铁,望向简术时,分明见到简术得眸中有一瞬的惶恐和不可置信,烷青从简术手里拿回玉佩,她将玉佩高举在正午的日头下,玉佩时不时发出凛冽的光:“这玉佩是我刚来流光夕舞时在地上捡的,不止这玉佩上的字出卖了他,他当晚也匆忙跑来这里,想必是为寻这玉佩而来。”

  简术有些不相信,她自我安慰地笑笑,摆摆手道:“不不不,西平侯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冷宫,平时都无人光顾的,肯定是错了。”

  “有件事情你或许还不知道,南爵侯的母亲并非被当今太后所害,而是方才疯疯癫癫的欣贵妃,她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被先王打入冷宫,至死都不见,外界的流言层出不穷,或许是不知内情罢了,可跟先王亲近的人必定是知道内情的,你说,如果南爵侯还在,他会不知道当年之事并非太后所为吗?”沈烷青无情地推翻了简术的分析。

  简术身形一晃,无力地跌坐凳子上,如此说来,拓拔承柖的嫌疑很大了,他不明目的地出现在这凄冷的琳琅殿,或许是在谋划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待什么,总之,拓拔承柖定是来过琳琅殿,有玉佩为证。

  在杂役房的这一个月,简术虽过得凄苦,可有拓拔承柖处处照应倒也没人敢欺负她,她以为拓拔承柖柔情热心,可如今他可能是个城府极深,野心极大的人,让她如何能接受?

  许是看出了简术的情绪,沈烷青无奈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留在宫中的目的?人就是如此,表里不一!”

  简术敛下水眸,神色明显暗淡许多:“贵姬你知道吗?在杂役房的日子若没有西平侯的照应,奴婢恐怕熬不到现在的,他说是殿下让他来的,可即便如此,他只要来了,就说明他是有那份心的,奴婢真是不敢相信他有什么歪心思,这玉佩或许是他不小心掉了,被哪个宫人捡到,之后落在流光夕舞的,总之,奴婢见他真真儿是绝无二心的。”

  沈烷青见她如此坚持,便知道简术心中所想,这不就是第二个自己吗?林溯洄当初说乞伏殊澈的野心和无情时,她不也是跟简术一般毫不相信吗,她的心一时间软了下来:“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如今咱们是四面楚歌了,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想来也是,困在琳琅殿与外界毫无联系,纵然知道谁是幕后人那又如何,简术跳起来:“奴婢倒有一个办法,不知贵姬愿不愿意试试。”

  “你且说来听听。”

  “奴婢去找西平侯,他与殿下亲近,在殿下面前也说得上话,奴婢去找他帮忙替贵姬求求情,如此也可探探他的低,看看他是否真是别有用心。”简术道。

  沈烷青默了半瞬,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横竖都是死,那便死马当活马医好了,她让简术尽快找到拓拔承柖,尽早弄清真相,也免得自己在他在暗,作什么事情都有所顾忌。

  她知道简术是想为拓拔承柖洗脱嫌疑,她愿意给她这次机会,因为她打心眼里也不希望拓拔承柖只是表面对拓拔承萧唯命是从,她看过太多为权利为江山而骨肉分离,弑父杀兄的凄凉场面,她想看到一对真正和睦的兄弟!

  已是黄昏,初秋的夜里阵阵凉风拂过,吹得院落里的枯叶哗哗作响,沈烷青站在树下倚靠着硕大的树干望着满天繁星发呆,简术出去拿晚膳已经多时,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她待在这里的时间可比自己长多了,怕什么!

  她敛下明眸,低头望着脚下枯黄的落叶,她蹲下身去,下巴顶着膝盖仔细端详着,一阵晚风袭来,原来的枯叶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枯叶,如此循环,落叶变换着不同的面孔,她却总是停留在原地,她不禁有些感叹世态炎凉,不知是否乞伏殊澈的身边是否也是如此,貌美倾城的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

  “我竟不知你在这种地方生活得如此惬意!”背后忽而生冷的声线传进她的耳朵,让她有种心动却又望而却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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