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晚把外套脱了下来围在了陈谧的腰上，“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锦山酒店。”她说。
锦山酒店，赵岁亦想，那挺巧的，和她住的一个酒店。
后来回去了时候，陈谧打电话问张清晚如果赵岁亦的裙子也勾坏了，他要怎么办。
张清晚站在窗边，一般男人有烦心事都抽烟，他不抽烟，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色植物，是奶奶种的，他叫不上名字，回过神来的时候绿色植物被他摘了好几片叶子
本来也没几片叶子，他默默走到一边去，刚好和奶奶迎面遇上了，他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听见奶奶在身后叫他，见他不回头，絮絮叨叨地骂他。
最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谧等了好久，还是没能等到自己想听的结果，她自己挂了电话。幸好没有面对面，不然只会让自己尴尬。她了解张清晚，他做决定一向坚定，然而这次他犹豫了，是心犹豫了。
但她还是有信心得到张清晚的，不管他身边的女人是谁。至少这么些年，他喜欢过的，只有自己。
不知道哪里怪，赵岁亦就觉得怪怪的，张清晚看陈谧的眼神很不一样，张清晚和陈谧的气息很合得来，第六感。
她翻来覆去在床上，到半夜都没睡着。本来就认床，一闭眼还全是张清晚和陈谧在一起的身影，越是心烦意乱越是睡不着觉。
他们真的只是邻居吗，他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张清晚真的在说她的好吗。张清晚说过的，他没有朋友，可他今天介绍陈谧的时候明明说“这是我的朋友”，那她绝对在张清晚心里是不一样的。
手机拿在手里很久，赵岁亦走到窗边去看月光，吹来一股冷风，她只穿了件长袖，还是有点冷的。
到底是遥不可及的月亮呢，还是温温柔柔的月亮呢。
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赵岁亦堵了一口气，这次没怕他生气。
彩铃在这边响了两声就立刻被人摁断了，赵岁亦满心的期待一点点落空。勇气用一次就没有了，再加上夜晚是最容易让人冲动的时候，赵岁亦现在有点说不清到底想不想让他接了。
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么晚都睡不着，又怕张清晚只是简单的嘱咐。那么张清晚能挂了电话，说明他是醒了不想接，还是在迷糊中挂了电话呢。
才叹了一口气，手机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之前在张清晚家里住，手机一直都是调的震动，现在才想起忘了换回铃声。
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来电显示清晚的电话。
“岁亦？奶奶耳朵好，我要出门才能给你回电话。”
赵岁亦才接起，张清晚的声音已经从漆黑的夜里，清凉的风里，皎洁的月色中窜了出来。比起黑夜和凉风，张清晚的声音已经温柔太多了。
“我睡不着。”就只是想淡淡地陈述一下自己的状况，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声音里的委屈。
“我马上就来。”他立刻回答。
“别挂电话。”赵岁亦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就是想和他一起经历这个过程，一点一点期待他来到身边。
张清晚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像是跑起来了，他没挂电话，也没说话。
陈谧不想再留在这儿了，她要在张清晚意识到之前偷偷地走，她才不想招张清晚的烦。她有自觉，调走钢琴师的事做得，因为他不在意，但打扰他和赵岁亦的事做不得，至少光明正大的不行。
陈谧刚打开门，就看到一阵身影闪过，像是张清晚，她探头出去看，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绝对是他。
他停在了赵岁亦房门口，他没按铃，左手拿着手机，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到了，开门。”
声音很轻，但他声音很有磁性，在安静的夜里尤其清晰。过了不久，他走了进去。
他是极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的，尤其是晚上，只要他睡着了，管你是谁，都不会理，可他不仅接了赵岁亦的电话，还亲自过来了。
陈谧走出去，关上了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好像张清晚变了很多。
张清晚刚进门，赵岁亦就直接扑了上来把他抱在了怀里。“张清晚，我挺怕黑的，也怕一个人。”
冲力太大，他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上，“现在不晚也不早，没有卖牛奶的，我陪着你，你睡吧。”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她的头发柔柔顺顺地铺开，混着月色的光泽，挠在他胳膊上，痒痒的，心里痒痒的。
“岁亦，很晚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带你去玩，不然要睡一整天了。”张清晚推了一下她的肩，没想到被她抱得更紧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轻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了。
赵岁亦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头发一晃一晃地扫到他的胳膊上，窗户半开着，吹着风，把她的几丝头发吹到了脸上。
冬风，荡漾。
把赵岁亦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才看到她微红的脸，“困吗？”他自动忽略过去，问道。
“不困，但是想睡觉。”赵岁亦乖乖坐着，还维持着刚才张清晚放他坐下的姿势没动。
“那你先躺下吧，我给你哼歌。”张清晚掀开一点被子，等她躺下。
赵岁亦又乖乖躺下了，躺下之后却又往里侧挪了挪，然后拍了拍外侧的床。
张清晚明显犹豫了一下，赵岁亦真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赶紧要说话，才张了嘴，张清晚已经躺下了。
“想听什么？《指南》吗？”
赵岁亦的甜蜜溢出了嘴角，然后一翻身搂住了他，“什么都好，《指南》也好。”
从来没有这么近地靠近过张清晚，紧张得大脑都有点无法思考了，又紧张又兴奋。
张清晚的怀里很温暖，张清晚真的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