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见解不同寻常

作者: 沁羽 字数:4439

  徐谨妧稍作思考,并未说“女子不可干政”,因为在朱棣这儿没有这回事,徐谨妧就大胆的说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样可以吗?”

  “我们也学过蒙古人的兵法,但那是他们的长技,我们再怎么学也无法做得赢过他们。只能靠着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兵士的勇猛,将帅的战略才获胜,如今我想要更好的方法,要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朱棣提出了他从未提出的问题,没有对将帅们问过,也没与徐宛娴讨论过。

  徐谨妧都觉得有点害怕了,可熟读历史的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因她将来要辅佐朱允炆管理整个大明,所以现在是她历练的时候。

  徐谨妧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在房中走来走去说道:“师夷长技以制夷是治理国度的方法,并不能从根本上消灭对方,要想消灭对方,”徐谨妧转身,眼眸光彩熠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仔细说来,”朱棣有兴趣了,点头听她说着。

  “这蒙古人是游牧人,其中是几个名族组合在一起的,每次出站也是共同作战,但这世上没有长久的朋友,也没有长久的敌人,看三国就如此,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变来变去。

  若是可以深入了解他们各个名族,收买他们其中某些有地位的人,随后派细作去扰乱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细作不仅要脑子好,更要爱国忠君,因为这是有可能送命的事。将他们各个名族部落一一分开之后,再用战国时候远交近攻的方法,一一剿灭,就可达到目的。

  不过这也很难说一劳永逸,因为他们的人一代代繁衍,剿灭过后必须阻止他们繁衍下去。这要采取手段,将男子和女子分开,就可彻底消除这些不断扰乱我大明边境的名族。”徐谨妧说了好一段,句句有理,都说道了电子上,最后还举着拳头为自己所说的喝彩。

  朱棣也对她的方法点头,称赞不止,却没一段时间就沉了下来,他没想到他心里最纯真善良的妧妧会想出这样厉害蜿蜒毒辣的计策来消灭一群名族。

  若是别人说出这些话来,那一定会被朱棣大加赞赏为妙计,可徐谨妧口中所出却不一样,让他高兴中有些失望,他眼里的妧妧是住在家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做些女红,偶尔起舞的佳人,从不涉足男子的政事。但今日一问,朱棣才知道徐谨妧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输给男人,这让朱棣有些不悦。

  “刚才你说道要派细作去扰乱他们各名族之间的关系,你说要派谁去?”问完这个,朱棣觉得自己不该问,因徐谨妧根本不懂他军队里的人啊。

  徐谨妧却好似早有准备,“朱棣哥哥以为妧妧的容颜如何?可比得过那些蒙古女子?”

  “无人可出尔右,”朱棣的赞赏甚高,但却是事实,那些常年经历风沙吹袭的蒙古女人,都是皮糙肉厚如男子,怎及得上徐谨妧万分之一?

  徐谨妧就来劲了:“当年吴越两国交战,越国败,越往派出西施,用美人计迷惑齐王,从而获得时间重整旗鼓,一举获胜。

  我随不敢与那千年美人西施相比,但可以去尝试一下,我相信自己可以破坏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

  朱棣立刻阴沉下古铜色的黑脸道:“不可!”随即将徐谨妧搂入怀中,越搂越紧,到她喘不过气来了:“朱棣哥哥,放开啊。”

  朱棣才放松些,但眼神中的烈火烤剑却是清楚看得到的,刺入人眼了:“以后不可说那些话,否则我将你关禁闭一世,从此你只可见到我,其他人谁都见不到!”

  真吓人啊,徐谨妧还真怕朱棣发疯的时候来那么一招,她点点头:“我不说了。”

  朱棣冒火的气势从鼻孔中出来的,都因为徐谨妧刚才说要出卖色相去做细作,好一会朱棣才慢慢恢复平稳的呼吸,侧脸问她:“如果说要找个男细作去搅乱蒙古各部落的关系,这必须是找个信得过的,绝对忠诚于大明王国的人,我看,”朱棣扭头看着徐谨妧,眼眸中有些挑衅讥诮:“合适的人选就是做侦察兵出身的张玉了,脑子灵活,见日炎凉,且有一身好功夫,最得人喜欢,男女皆喜。你看我选的对吗?”

  徐谨妧扭头避开朱棣这样挖苦和暧昧的眼神,他又是想到了张玉和她之间暧昧的种种,才问出这件事。徐谨妧必须好生回答才可以保护张玉不受朱棣的处罚。

  说实话,张玉去做细作是真的再合适不过,但徐谨妧却不愿看到张玉冒这样的危险,因为这样的细作可以说是“死作”,一旦被敌军发现,那就要自了。

  可徐谨妧不能直接说不让张玉去,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坦然的面的朱棣:“对,张玉是个合适人选,他忠君爱国,且有头脑,愿意为我大明国付出生命。我有一更好人选,比张玉更合适,若是这两人联手,那就是一文一武,双剑合璧。”

  没有直接说出,就是要掉一下朱棣的胃口。

  朱棣紧跟着问:“谁?”

  徐谨妧不紧不慢的回答:“姚广孝,此人的睿智绝顶是出了名的,在朱棣哥哥你的客人中是做了交椅的。虽这人不懂武术,但他的脑子可比得上几个愣头青的蛮汉。

  看他能从应天府来到燕都,并获得朱棣哥哥的赏识,那就是不凡之辈,绝非三教九流的庸碌。这样的人才定是要用在重要的位置上方能发挥其最大的用处,否则就是锦衣夜行,美玉蒙尘了,千里马遇不到伯乐。此人姚广孝,为国尽忠尽职,当会被载入史册,万古流芳。”

  说完这一段,徐谨妧小小的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说的不错,因那姚广孝实在太适合去冒充叛逆者到蒙古去做细作了,还有可能活着回来呢,这概率很大。

  徐谨妧却希望姚广孝在蒙古尽职后就以身殉国了,不再回来,那样就除去了她的心腹大患,就不用看到姚广孝怂恿朱棣夺取皇位了。

  朱棣没法与徐谨妧辩驳了,因为姚广孝确实是万能之辈,可以轻而易举的搅乱两个部落间的关系。但也正因为如此,朱棣不想让姚广孝去冒这个险,他的理由是:“姚广孝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助我治理燕都一带,所以不能让他去做细作。”

  “那就看朱棣哥哥怎么掂量事情轻重了,”徐谨妧倏地想到了另外一个说法:“其实我也觉得姚广孝不适合去做细作。”

  “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朱棣问道,眼睛一亮。

  徐谨妧解释说:“因为姚广孝本来是东宫太傅,却背弃东宫来到燕都投奔朱棣哥哥,若是让他去蒙古做细作,难保他得到好处后就背弃朱棣哥哥,转而投奔了蒙古人。”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像姚广孝这样追求个人成就的人,会选一个能够让他最大限度发挥能力的平台,若是蒙古人将姚广孝封为上尊,那姚广孝定是会转而为蒙古人服务了。

  “所以,朱棣哥哥,姚广孝此人,不宜重用,”徐谨妧趁热打铁的说着,想要让姚广孝在燕都永无出头之日,随后他再寻其他主子,随后就被朱棣杀绝。

  不过朱棣没有听徐谨妧这句话,而是闭上双目:“妧妧,今晚你说了太多与你无关的事,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子,只需在府里住着,等着本王回来,本王会保护你一生荣华富贵!”

  焦躁蕴热的血流在朱棣体内已经红热滚烫到无法降温,气息瞬间拔高,将徐谨妧按在卧铺上:“你不需想那些事,你只要与我共寝长眠就行。”

  徐谨妧叹息着自己这一番好计策被朱棣全盘否定了,都因为自己想要置姚广孝于死地。可惜啊,现在她在朱棣的猛虎熊威下,连叹息的空间都无。

  待房里的风小了,雨停了,雪化了,徐谨妧休息一会,起身,揉揉身上的痛处,把晚晴端来的汤药给喝了,那汤药好香啊,一点都没有苦味,因为徐谨妧在那汤药里面放了足够的香料。

  小口抿着这香甜的汤药,徐谨妧美丽的桃花眼中却出现了苦涩的泪水,她不知今生谁是谁的孽。

  徐谨妧不知自己在扼杀什么,自己的感情还是自己与朱棣之间原本应该有的未来。他们本来是可以只羡鸳鸯不羡仙,如今徐谨妧却要亲手扼杀这对鸳鸯。没有谁逼迫她这么做,完全为了朱元璋的一份厚爱,朱标的一份信任,朱允炆的一份痴恋和纯善。

  抹掉眼泪继续走她自己走出的那条路去,不要自怨自艾,那样简直是浪费光阴匆匆。

  现在摆在眼前的首要烦心事就是徐宛婳,她被吴妃看中去做丫鬟了,居然会这样?

  徐谨妧大底也能猜到吴妃虽病了很久一段时间,却一直关注着王府内的事,那肯定是知道王府内多了这么个令人厌恶的趾高气扬,飞扬跋扈为谁雄的徐宛婳,也知道徐宛婳意图一石二鸟的蠢事。

  就算吴妃是看中了徐宛婳的年幼和一点可爱,也不可能令她做丫鬟啊。吴妃赞赏的女子是徐宛娴这种来来往往处理的妥妥帖帖,能辅助相公的贤惠能干女子,而不是徐宛婳这种一无是处还眼高于顶的白痴女人。

  所以吴妃绝不是看中了徐宛婳什么,而是有意要留着她在王府。吴妃断断是瞧不上徐宛婳这样没能耐的女子的,但她至少不会去恨徐宛婳,因为徐宛婳是徐宛娴一母同胞的妹妹。而她们的母亲吕氏与吴妃和皇家的关系不浅。

  徐谨妧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再想下去就是吴妃会怎么利用徐宛婳来对付她,她有时候想到吴妃这么往死里恨自己的原因,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负了吴妃什么,背了什么孽债,做了什么业障。

  有的时候就只能是觉得吴妃对自己就是纯粹的厌恶和瞧不起,但吴妃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一个被皇帝赶出皇宫的妃子,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一个平民女子?

  就这样吧,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但愿徐宛娴能早日发现吴妃的不良用意。

  徐宛娴见过的市面比徐谨妧要多,更能看透人心,知道她的三妹徐宛婳有几斤几两,根本不可能得到吴妃的赏识,除非是吴妃另有所图,于是徐宛娴决定去找徐宛婳谈谈,外加命令。

  徐宛婳正兴高采烈的在吴妃住处听吴妃的夸赞呢,这个徐宛婳实在是没有重量,一给点阳光就苍狼,几句话就把她夸到云里雾里了,都不须吴妃再用药什么的,徐宛婳就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在皇宫里的种种事情都告诉了吴妃……

  待徐宛娴赶到的时候,这一老一少两个恶毒女人聊得正投机。

  “母妃,我想带宛婳出去走走,教她该如何照顾母妃,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提点一下,免得她日后犯错惹母妃不开心,扰了清修,”徐宛娴几句官腔话就把徐宛婳带走了。

  来到菊花园林中,徐宛娴看到了这“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美景,但也感觉到这是徐宛婳的未来预兆。她不希望如此,要挽救一下这个妹妹。

  “大姐坐下吧,”徐宛婳往那石凳上一坐,“呀,冰凉冰凉的,”腾的弹起来了。

  徐宛娴端庄坐下,对徐宛婳摆了个请坐的姿势,带着点讥诮:“做啊,刚才不是像主人一样请我坐吗?”

  徐宛婳哪里听得懂这话里的讥讽,虽然徐宛娴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而徐宛婳却还是咕噜着嘴,皱着眉:“哪里知道这石凳这么冷啊?大姐你不怕冷吗?你穿的什么裙子啊……”

  “行了,”徐宛娴不想和她绕弯子了,因徐宛婳神经每一根都是直的,转不了一点弯,所以徐宛娴就开门见山道:“大姐什么时候害过你吗?为什么不听话去别院住,却要跟在吴妃身边做丫鬟?”

  “都说了别院是有魑魅魍魉触摸的地方,再说啦,去别院有什么前途,还不如跟着吴妃更有前景,”徐宛婳得意的说着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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