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余伯沭阳，假摇光之力，囚九婴于终南。”“九婴者，八面四体，双翼生两面，匠神虚鸿斩其六面三体煅为开天炉。”
余寄舟睁开眼睛，摸了摸嘴角的口水，这书看的他想睡觉，不过倒是找到了关键信息。
他们家宗祠门口有一座石碑上刻着的就是这个上下两面的巨兽，只不过不是这样抽象的图腾。老祖宗下手比较狠，砍了人家两个翅膀才给他关起来。
余寄舟有些疑惑，他家族谱里就记载了这个事，明明说的是终南山，西蜀这个地方和终南隔了也不算很近吧？怎么这还留了一道门？
不过，九婴虽为上古大妖，如今实力估计也不怎么样，自己来此，这个机缘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余寄舟打定主意，走到了石门之前。石门没有任何阻拦，只一层浓雾隔绝了里面的视线。深呼吸，拿出了师父给自己的护身宝贝后，余寄舟抬脚走了进去。
除身边如水波散开一圈涟漪外，没有任何的阻碍。余寄舟看着石门之中的景象，心中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石门之内，断壁残垣，深色的苔藓依附在那些刻着浮雕的柱子之上，一层灰色的雾气笼罩在远处，只能隐隐绰绰看见一个巨大的宫殿。地面上被深绿色的黏液覆盖，余寄舟蹲下身碰了碰那绿色的黏液，但是手却直接穿过了黏液，碰到了冰冷潮湿的泥土，余寄舟心下道奇，也提高了点警惕心，这地方属于未知地带，还是谨慎些好。
石门里的灵力流通十分顺畅，余寄舟伸出手，一只白色拖着小臂长尾羽的鸟便立在了他的指尖上，余寄舟吹了个口哨，那鸟便拍着翅膀飞了出去。
这鸟是他不久前收的小弟，是生活在淮水区域的渊鸟，身上有一点朱雀的血脉，不是特别的珍贵，但长得很好看，一般是作为“斥候”存在的鸟。
余寄舟十分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着渊鸟回来，过了一小会，那鸟飞了回来，围在余寄舟身边啾啾叫个不停，余寄舟慈祥地摸了摸渊鸟的脑袋，给了它一点肉干。
这鸟的使用前提是必须精通鸟语，而正巧余寄舟十分擅长。
余寄舟收起渊鸟，踏着徒有虚表的粘液，越过断壁残垣，走进了那层灰色的薄雾之中。
一路行来，什么危险都没有兴许使得余寄舟有点小膨胀，他掏出了给渊鸟吃的肉干，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不得不说，渊鸟吃的东西是真的好吃，那是淮水地区上好的灵牛肉干。师父说他身为修士不能吃这些，但是嘛，修士说到底就是个人，七情六欲怎么得也得有点。
还没等余寄舟将口中的肉干吞进去，一个蛇尾人身的怪物便突然从脚下窜了出来，那张脸离他的肉干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余寄舟一愣，满脸通红，大叫着往回跑。
“小白！”白虎从空中出现，那蛇妖正追着余寄舟，却猛不及被白虎踩个正着，蛇妖口中发出一声怒吼，身后的蛇尾不停地乱拍着。
余寄舟一只手捂着眼睛，听见白虎的吼声，便漏出一条缝去看，这一看脸色更红，口中直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原来那蛇妖未着寸缕，她眼中神色懵懂，不停地用身后蛇尾扑打着白虎，白虎大吼，身为大妖的威压和力量将蛇妖死死地固定在地上。
“小白。”余寄舟喊了一声，从储物袋里扔了件外衫到蛇妖身上。
白虎收了爪子，蛇妖被外衫盖个正着，余寄舟这才放下手，说道：“你，你把衣服穿好，我们再打。”
沾满绿色粘液的尾巴甩了甩，余寄舟往后退了一步，白虎大吼一声，那尾巴便安静地停了下来。
余寄舟注视着那蛇妖，小心翼翼地想要绕路，就见蛇妖也小心翼翼地揭起那外衫的一角，一双圆圆的眼睛盖着层薄薄的清雾，正呆呆地看着他。
余寄舟一愣，这双眼睛干净的像是雨后的天空，他停住了脚步，道：“你，我不伤害你，你快走。”
余寄舟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随后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往前跑，白虎跟在他身边，跑了一会，余寄舟停下来喘口气，就听见身后蛇类爬行的声音。
转身看去，外衫被蛇妖抱在怀里，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余寄舟偏过脸，道：“你别跟着我。”
蛇妖咧嘴笑着，想将外衫递到余寄舟面前，白虎窜出，朝着蛇妖张嘴。蛇妖眼中露出害怕，往后退了退。
余寄舟拍了拍白虎，道：“那衣服给你了，你别跟着我。”
知道蛇妖没有坏心思，余寄舟便按照原计划往前走，蛇妖一直跟在他身后，白虎偶尔回身叫一声，她便躲起来，等白虎走远便又出来。
余寄舟走着走着，突然刹车回身，蛇妖原本满脸笑意地往前走，看见余寄舟停下也便赶紧停在了原地。
“你别跟着我，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蛇妖抱着衣衫，歪着头看着余寄舟，似乎在疑问，这个人类在吧唧吧唧什么呢？
余寄舟突然脱下身上的外衫，道：“看着，这玩意，这么穿。”原地演示了一遍后，蛇妖突然展颜一笑，也展开手中的外衫。余寄舟赶紧转过去，捂住脑袋哀叹自己为什么以前嫌娘没收两个雌性妖侍。
蛇妖穿好了，小心翼翼地用蛇尾碰了一下余寄舟，余寄舟回身冷不丁就看到了蛇妖的脸。
那张脸并不像之前余寄舟见过的蛇妖，带着一股子狡猾和魅惑的味道，而是和那双眼睛一样，带着年幼的干净和单纯，像山间的花蜜，甜甜的，不自觉便入了心间。
明显不合身的外衫未系，就这么松散的套在身上，余寄舟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拿起两条带子，闭着眼睛打了个死结。
“好了好了。”余寄舟红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顺便回头瞪了眼正在打哈欠的白虎。白虎甩了甩尾巴，偏头张了张嘴巴，随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余寄舟内心小人泪流满面，他的白虎长大了，变得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