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失眠
陈皓轩丢下宋程自顾自地出了门,宋程伸手摸摸脸上被陈皓轩亲过的地方,把领带拽松了一点,快步跟上去。
……
沈洲这两天有点闹心。
先是乐康的事纠缠不休,办事的人实在太聪明,除去替换过的监控录像,警方能追踪到的,只有离开工厂后必定会经过的马路的录像。
可那个时间段,依旧是车来车往,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工厂老板那里也没有突破口,他一口咬定自己的员工按时上下班,没有异样,对于监控录像的事情更是说自己不知情,大喊冤枉。
沈洲甚至专门去问过工厂的员工,员工们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疑惑,纷纷表示不清楚。
荒唐的厉害。
但无论如何,uu都停止了与这家工厂的合作,与法国乐康的合作也几近破裂。
一次,沈洲在午休时,又拿出件伪劣产品研究。
整体没什么大毛病,但这些小瑕疵足以被这行的人发现。
更何况,残次品所占的比例不小,就算是漏挑了一件两件,总会有次品被验收货物的员工发现。
就像是……
放次品的人担心次品不会被挑出来一样。
漂亮,这波操作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玩老子?
另一件让沈洲无语的,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卷毛。
沈洲拿着从监控录像里截的图,对着卷毛比了比。
一头卷毛,还有一撮冲天翘着,眼镜,西装。
以及,这副嫌弃地像吃了屎的表情。
没错,就是他了。
“这位顾客,您这几天多次光顾我们商场,我是这里的经理沈洲……”
沈洲亲切地说着,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西装的料子看上去很有质感,相当有品味,想必价格不菲。
衬衫领口,袖口熨烫齐整,洁白干净,还隐隐能嗅到高级男士香水的味道。
关键是这个人整体的气质。
相当的疏离。
有一副无论是谁,只要打扰到老子清净,就都给老子滚远点的感觉。
“怎么,在贵商场,会邀请多次光顾的客人到经理室一日游?”
卷毛冷声打断。
“不好意思,请问,先生您的名字是?”
“怎么?”
对方一点也没客气。
沈洲笑得更加亲切:“不然我怎么称呼您呢?”
抬手不打笑面人,只要把名字问到手,剩下的事情都好办。
有名字,老子就能给你查个底朝天。
沈洲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卷毛低头,迟疑了两秒。
“宋黯,黑音黯。”
沈洲打了个哈哈:“宋先生啊,您真会说笑,我只是想向您讨教,做个市场调研。”
说完沈洲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张表格,找了支笔,恭敬地递给眼前这个表情不善的宋先生。
“不用了,你们这里有些细节简直一塌糊涂。”
宋黯伸出手,没接沈洲递过来的笔,而是推推眼镜,盯着沈洲。
“哦?请说?”
沈洲真诚地看着宋黯褐色的眼睛。
宋黯停了停,正要张口,最后还是从薄唇里挤出几个刻薄的字。
“作为商场的经理,你已经足够失职,有什么问题,还要我一个外人提醒你吗?”
说完,宋黯就要起身离开。
“请等等。”
沈洲也站起来,掏出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宋黯:“我会进行整改和调整的,但我希望,您看到效果后能给我一些反馈……这是我的名片。”
宋黯接过名片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在名片上划拉几下,又把名片和笔一起放到桌子上。
“效果会反映在顾客反响和商场数据里,不用做多余的事。”
宋黯走到办公室门前,伸手拉开门。
“再见,沈经理。”
沈洲依旧笑得阳光灿烂。
“您再来。”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响亮的带门声。
……
宋程从uu商场出来后,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沈洲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不简单。
自己才去商场晃了几次,就被他注意到了。
不过找自己的理由还真是牵强……
市场调研……
放着大数据不使用,要经理亲自调研?
宋程摇摇头。
低端。
一段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宋程把手机摸出来,看到是陈皓轩打来的通话。
宋程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
陈皓轩的声音有点疲惫。
“街上。”
宋程一边说一边走着,十几秒后转弯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陈皓轩那边沉默几秒钟,最后说了个哦。
“你还有事吗。”
宋程问道。
“……和我说话,别提工作,随便什么都可以。”
“昨天又没睡?”
“嗯。”
“我今天休息,不工作。”
宋程语气平淡。
“你把陪我聊天当工作?我白养活你了,小秘书。”
陈皓轩在那边疲惫地苦笑道,声音有些沙哑。
估计抽了不少烟啊。
“睡不着还抽烟,你是嫌自己还不够精神?”
“没办法,漫漫长夜,寂寞难熬。”
陈皓轩还在哑着嗓子打趣。
“……聊什么?”
几秒后,宋程迟疑着开口。
“和我聊聊汤圆。”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就算是宋程,都没办法掩盖语气里的惊讶。
汤圆是宋程家里的一只小体比熊犬,刚满三个月,放到家半个月。
家里养狗的事,宋程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他在自己家里安摄像头了?!
陈皓轩轻笑一声:“我就是知道……你还挺会起名字。”
“少扯开话题,你监视我?”
自己好心陪这个犊子聊天,结果发现了这么恐怖的事?
今天要是问不出个一二三四,宋程觉得自己以后觉也别想睡了。
一听出来宋程变得紧张,陈皓轩就觉得好笑,语气轻快起来。
“我还知道你今天穿的内裤颜色,你最中意的,蓝色白边,对不对?”
“你妈的变态,我操……”
宋程下意识想确认,刚低头把裤子拉开一点,正巧有个漂亮姑娘路过小巷。
看到这卷毛疑似在掏裆观鸟,不由得眼神惊慌,惊叫一声后逃离现场。
宋程:“……”
等等。
内裤颜色不对。
明明穿的纯黑!
宋程也不管陈皓轩是自己名义上的衣食父母,实在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有病是不是?!”
“哈哈哈哈!”陈皓轩那边笑得非常欢快,“病确实有,监视这事无,我现在穷得要死……”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皓轩止住笑:“傻子,你手机屏保是汤圆,它项圈上有名字,有天你解锁的时候我看见了。”
“……你有病。”
说完宋程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