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对人毕竟只有一次。在它旺盛的时候,尽其所能发光发热才更符合生命的自然。
正如邵翔手里握着的红色气球那般,他把它擦拭的很干净,薄薄的气球上面,映出了几分黯淡无光的人影。远远看去,那个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大男孩儿,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邵翔缓步走了过去,他将气球搂在怀里,伸手拍了拍许言的后背,不用问,他大概也猜到了些许。
那个叫做苇花的小女孩,终究还是离这个世界远去了,病发突然,甚至都在许言的意料之外。他在手术时才发现,寄生胎已经将女孩儿的肾脏严重挤压,还将她的十二指肠向前顶起,消化道也完全阻塞。
“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再小心一些话,如果我能提早发现寄生胎已经发生病变的话!苇花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仅仅只是心电图“哔——”的一声。
那声音却像极了死神挥舞镰刀的声响。
“邵翔,要是你还在的话,这场手术由你来做的话,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儿就能活下去了。”
许言仰头,他的双眼都是红肿的,现在的他显得无助又无能,所有能够安慰他的言语瞬间都变的苍白无力。
邵翔微微启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生老病死在医院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即便他能看得惯,但是对于许言来说,却不一样。
因为邵翔在,所以许言才有紧拥他人的温柔。
因为邵翔的离开,许言渐渐的就慌了……
他似孩子一般看着顾深求助道:“顾深,你回来吧,跟我一起工作不好吗?我什么都不想要,邵翔,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没有你,我什么都干不了!邵翔,你回来吧,回来好不好?”
可面对他的求助,邵翔却无能无力。他答应过那个女人,那条看不见的线,绝对不可能被逾越。
“许言,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的,对苇花该做的你也都做到了,但是,寄生胎本就很难治愈。好了,不要哭了,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有些事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苇花的气球,我也已经拿到了。”
邵翔不敢去看许言的泪眼,他将气球挡在了他与许言之间。
“邵翔,我……”
一股强劲的力量忽然将邵翔直逼墙角处,许言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他的两只手被许言死死按在了墙上。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邵翔反手一拳打在了许言的脸侧。
“你他妈想干嘛?许言,你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你不能只苇花的缘故,就自暴自弃,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等着你去救治!”
“你说我想干嘛?邵翔,我就是喜欢你!我现在承认了!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再喜欢我一次?”
邵翔微微一怔,以前……他确实很喜欢许言,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但是他故意话锋一转,就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苇花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着,每一条旺盛的生命都是会发光的,或许,苇花已经成为了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