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啊,我没有!!”
“陛下!夫君……你醒醒,醒醒啊。”
“啊?皇后啊。”
“快宣御医,说陛下梦魇住了。”
“不必了。”
“可是夫君你,别让臣妾担心啊。”
“没事了,孤这不是醒了吗,你扶我坐起来,喝口茶便没事了。”
“陛下这是梦见了什么?”
“额……没什么……”
“婉儿,你会不会觉得秀儿他,越来越像老四了。”
“瞧陛下说的,人家是父子,能有不像的,别说外在长相,就连语气神态,不也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两父子行事都透着一股子坚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
“坚决……”
“陛下是担心秀儿的婚事?”
“陛下放心,我家瑶儿不会在意的,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呢。”
“……这样我只怕要委屈了瑶儿,唉,陈青这小子,看来那姓韩的好似很有些手段的样子,这样的人,还是不适合留在秀儿身边的。”
“呵呵……我看陛下就是有心纵着咱们这位淮阳王,他身边有心思的,又何止这姓韩的?”
“好了,睡吧,孤明天还早朝呢。”
周小婉自觉有些失言,忙点点头,温婉道“臣妾伺候陛下安寝。”
忙扶住陈榭身子倒下,便闭了眼,可靖帝哪里能睡着,计较起那么许多事儿来,头一件便是次日下旨,许了尤嘉,一个珉县的县丞的小官。
时陈青伴着合家接旨,喃喃怎么就是个县官儿?
尤嘉却一笑死心道“也好,能治理一方水土,保一方平安,总比呆在这淮京,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闲人有意思,青儿你身边也有了昭皙,这一点我还是放心的。”
“只是你和昭皙……你们这,终究不是个了局,你阿娘最近听了些话,显得吃不香,睡不好,总是问我说,他的秀儿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老师看着我也有病?”
“纵然不是什么病,但终究不合常理,所以我还要劝你,与其横冲直撞,不如曲径通幽,左右都是抱着相交一辈子去,又何须什么承诺相守?”
“老师的意思学生怎会不明白,但这这事儿就像幼时分饼子干果,我好好的饼子,被别人咬去一半,怎会不哭?”
“他既然全心给我一个圆满,我若回报半个人,便是辜负了。”
“何苦如此迂腐,这世间的相守,难不成都是并肩一双人?”
“你只怕负了他,就能因此负了你娘,你爹,和你两个哥哥?”
“从来都是心挨着心才最要紧,哪怕有一天你们天各一方。”
“天各一方?”
“是呀,有时候咫尺便是天涯,就算人在你眼前,更何况还有永远不在你眼前的,你看看元容,这么久以来,他可曾真心如以往笑过,若有那天,你高堂在上,又当如何?”
“所以为师倒觉得,这周氏倒是合适。”
“呵呵,老师说的容易,阿满我不敢说,只要我一开口,就您那小徒弟,定第一个跳出来毒死我。”
“话说,元容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咱们的韩小神医,越发了不起了,且不说这日进斗金,我却听说他手上,还有些要命的东西,有些担心哪天惹出些危及自身的祸患来。”
“这一节我也有所耳闻,这件事儿也不能说是元容有欠妥当,只能说他是抱着这把双刃剑,生了宁为玉碎之心,我想他不会完全没有计较。”
这一夜风平浪静,韩小义坐在医馆后院失眠……忽而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自去起身开门,门一开,却是许方年,扶着后背淌血的妻,咿咿呀呀,含混的吐出一个救字……
韩小义忙放了人进来,耳朵一顺,便听见隐约脚步靠近,由于夜深,脚步清明,却难为来人还不少。
“啊!你们是谁?”
“来……来人啊,有强盗啊!!”
那些人追到这边,四处搜索,不得已闯进了几户人家,惊醒了主人,只得一路杀人,洗劫些财物。
直到了韩十五医馆,来人一脚踢开医馆的门,却不料门一开,迎面便是风烟漫天,一个圆木机关从门上荡出来,便砸翻了三个人。
“且慢,有埋伏。”
“咳咳……这烟,烟……有毒……”说着话又倒下两,带头的忙捂住口鼻,喊着“后退!”
再抬头看着门前的招牌,问“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不知道,但很有必要进去看看。”
“可是这烟雾……”
“咱带的解毒丹呢?”
“有……有,我身上还有一瓶……”
“拿来,我去试试,若是不成,你们先回去复命。”
时屋内,韩小义一边看着言秋月后背的砍伤,一边横眉问许方年“到底怎么回事?”
许方年看看妻子,摇摇头,有些惊魂,有些悔恨,最恨自己贪图富贵,未能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是官刀所伤……”
这回轮到许方年大惊神色看着忙活的韩小义,韩小义解释“这是今年新出了,一般人还用不上,刃口经过特殊打造。”
若不是前几日陈靓拿着一把这样的刀沾沾自喜逢人便要纠缠演示,军械司匠人的最新力作,想来他也未必明白。
“这位先生居然如此博学,那我等更留你不得了!!”门啪被踢开,一水六个黑衣人,排排站,韩小义这才反应过来,追杀这夫妻二人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而就连一般部队,都能拥有自家,郝师父的各种药,那么解毒丹,自然也不在话下。
来人奔着韩小义去,许方年把什么东西塞到韩小义手中,看一眼妻子,便去迎敌……
韩小义低头看看手中的东西,打斗声惊醒了隔壁睡觉的弋正,才刚探出头,便只见房顶上飞来一只箭,破窗落在他师父的屋里。
跨差,窗户被打烂,跳出一个满身血的人,与黑衣人激战……
“这到底是?”
忽而只听,刷刷声羽箭破空……
吓得瑟瑟发抖,想他一个医馆小学徒,找谁惹谁,天天尽力伺候师父,不过偶尔在那些大官面前拿一回架子,哪里想到,他家不怕死的师父,真的能惹上那家不要命的狠主子,要了亲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