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肯定能狠赚一笔，那里面坐着的可都是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不是嘛，前几天来了几个富二代学生妹，年轻是年轻，但跟今天的这几位可没法比，捞不到什么钱，还白白浪费我时间”
“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脉，要是能跟这群人混熟了，将来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小赖你过来”
老九向小赖招招手，不放心的说到“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会儿进去别问东问西的，这都是客户的秘密，你也别太含蓄，主动点凑上去叫个姐，喝点酒，聊聊天，下一步就看你表现了，表现的好，你就留在立城，表现不好，你就给我滚回乡下继续修车去吧”
小赖被老九说的不敢发一言，大辉调笑着看着小赖，
“老九，你别吓唬他了，我看没问题，看看这宽肩，看看这翘臀，将来指不定压过你的风头呢，到时候可别吃醋啊”
“去你的”
说罢，老九大辉几个哈哈大笑，秦越低笑着看向他们，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包厢门口。
KTV包厢门一开，秦越熟练地换上伪装的微笑，但却越发抑制不住胸中的呕吐感，酒精香烟混杂的味道直冲大脑，再高档的香水也掩盖不了狭小空间里的污浊空气，秦越滴酒未沾莫名有些醉意，包厢中的几个女人们一见到他们的到来发出夸张的尖叫声，小赖尴尬地站着不敢向前，只见一女人主动向他招手，老九推他向前，小赖有点退缩，老九左手微微发力，把小赖往前推了一下，小赖没站稳差点摔倒，笨拙的样子引来一阵笑声
“各位别见笑啊，这是我弟弟，刚从家里出来太年轻没见过世面，让大家见笑了”女人们一听，窃窃私语偏头轻笑着
“来小赖，给姐姐们挨个敬个酒”
小赖一听老九的命令，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递上杯中的酒摇摇晃晃，女人往旁边坐了坐，为他腾了座位，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小赖慌张地坐到女人身边，杯中的酒洒的到处都是，小赖额头微微出汗，有些紧张的看着女人，不知该说什么，女人假装生气的问他
“刚买的裙子就被你弄脏了，你说怎么办吧”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我给你洗洗”
看着小赖声音越来越小地把头低下去，女人们笑作一团，交织的刺耳笑声让小赖不知所措，女人偏头对身边的人说道
“哎呀，姐们今天可是捡了个大宝贝”
女人收起视线，玩世不恭地问道
“快跟姐姐说说，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哥平时都叫我小赖，姐你叫我小赖就行，今年19，还差两个半月就20了”
“这么小啊！？呵呵呵——”
女人笑得毫不遮掩，握着他微微出汗的手说到
“那你以后叫我赵姐就行了，去，给我重新倒杯酒”
老九放心地向小赖使了个眼色，感受到手心里酒瓶冰凉的触感，小赖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秦越抬眼巡视四周，最后直勾勾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陌生女人，略微走样的身材在同龄人中还算耐看，知性的齐肩卷发配上精致的妆容，遗憾的是再高档的化妆品也无法给予一个人返老还童的容颜，但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秦越似乎能想象到这个女人年轻时的风采，何晓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抬眼间看到了面前盯着自己看的秦越，轻轻地向秦越招手，秦越轻车熟路的从玩闹的众人之间穿过，拿起酒瓶，坐到了何晓身边，杯子里缓缓注入了液体泛起密集而细小的气泡，顺势握住何晓的手，饮下一口，在何晓耳边轻声道
“黑桃A，品味不错”
何晓笑而不语，向秦越使了个眼色，秦越识相地把烟递到何晓的嘴里，翻找出打火机为她点烟，何晓深吸一口，白色的烟气缓缓吐出，有些呛人，秦越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知过了多久，何晓感到食指中指间的灼热，将手里的烟掐灭，酒杯摔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何晓不以为意地向一旁看去，白天威严内敛的各个经理总裁，似进入无人之境，纷纷月兑下伪装，玩的不亦乐乎，未送进嘴里的名贵红酒撒了一地也丝毫不在意，何晓抬手看了眼时间，在秦越耳边轻道
“跟我来”
秦越心领神会，随着何晓进入了KTV一旁的五星酒店
富丽堂皇的装饰，将立城夜景尽收眼底的视野，秦越慵懒地站在床上，笑着问道
“需要我自报一下我的价格吗？”
何晓低笑着靠近他，边走边踢掉了高跟鞋，将手上带着自己体温的表摘下，戴在了秦越的腕上，
“怎么样？够吗？”
朴素简单的石英表在自己的手腕上缓缓走着，秦越只看了一眼牌子，不再多言，拉过何晓空荡荡的手落下一口勿，翻身把灯关掉。
秦越睡得很沉，吹风机聒噪的声音让他有点不耐烦，勉强地睁开眼恍惚地看着陌生的地方，本能抬手去拿手机，在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女士浪琴表时，思绪渐渐清晰，表的指针显示八点刚过，秦越看着腕上走动着的表，激动难以言表，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没过多久，何晓从浴室出来，笔挺的西装显得干练而又有距离感，纤细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何晓的手在摸向手腕时僵了一下，不自然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到
“我要赶十点的飞机，不能久留，你下周二有时间吗？”
“如果是你的话，随时有时间”
何晓没有了昨夜的温柔，而是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跟他说话
“下周二晚十一点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说罢，何晓提起行李箱匆匆离开了房间。
立城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晚，秦越刚从酒店出来，不适应的裹紧了大衣，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表，秦越的心情越发复杂，伺候惯了四五十岁身体发福，皱纹纵横的老女人，能遇见何晓这样年龄不算大的顾主可谓是天上掉馅饼了，更何况何晓给的钱也多，他最喜欢何晓这类“顾客”，为公事来到立城，或出差或开会，只要一两晚上，随后便可干脆利落地分开，不会再有纠缠和麻烦，秦越知道自己撞见好运
正午的太阳有点刺眼，不知不觉间秦越走到了立城实验中学的门口，秦越像往常一样立足一旁，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中寻找一个熟悉的面孔，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是一次次失望，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不经意间摸到口袋里的表，秦越被拉回现实，扯扯嘴角，自嘲的笑笑，嘲笑自己似乎习惯了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漫不经心的甜言蜜语，不带一丝感情的讨好，张口即来的谎言，只要让对方高兴，他就有钱拿，面具戴的久了，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真实面目，花花公子的皮囊长进了肉里，越来越难脱下，没有终点的一天又一天，华丽的空壳下是已经腐烂的肉身。